扶我起来我还能写

【高山原也】恨生

* 高嘉朗x刘也

* 架空向 / 超甜预警 / 私设

* 朗哥生日快乐！！！贺文当然得是小甜饼啊！

* 灵魂朗 x 神仙也

* 是甜的你们信我！！而且HE100%保证！

* 是我奇奇怪怪的脑洞hhh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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厌倦，是高嘉朗死去以后学得的第一种情绪，人死后去不了天堂也并不会下地狱，只会一直徘徊，在虚空里徘徊，偶尔也会遇到其他死去的人，但谁也不跟谁说话。

没人知道重生的出口在哪里，有人说那是一束光，也有人说那是一道沉重的大门，高嘉朗不在意，他只觉得厌倦，因何而死早已经记不清楚，隐约能记得是个美满的家庭，后来又逐渐破碎。本以为死亡便是一了百了，谁知道迎接他的是更为无聊的日子，高嘉朗就这么四处走着，死人不会饿不会口渴，更不会累不会疼，无聊就坐下，至少姿势不同，虽然一样无趣。

“你坐到我的手链了。”

这是高嘉朗死后第一次听到人声，他抬眼望去，肤色惨白的少年睁着猫儿似的眼睛盯着他，嘴唇微微嘟起，火红的头发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热烈。高嘉朗往后掏了掏，果然掏出来一条手编的红绳，样式简单，市面上常有。

“喏。”

少年正要接，高嘉朗又猛抽回手，眼见着他脸上出现迷惑又委屈的神情，高嘉朗觉得好玩，起了逗他的心，“诶，你答应我三个要求，我才把这玩意还给你。”

心心念念的手链就在眼前晃啊晃，少年只能答应。

“第一个要求，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
“刘也。”少年的声音是薄荷质地，带着清透的凉意，“你得告诉我你的，作为交换。”

高嘉朗本就有此打算，便痛快报上姓名。

“第二个要求，我俩一起走吧。”

高嘉朗莫名贪恋他那头火红的头发，能让他回想起生前许多温暖的回忆，比如烟花。

烟花……

高嘉朗陷入回忆，记忆虽然模糊，但有一幕总是很清晰，那是个普通的午后，同班同学叽叽喳喳说着周六要举办烟花大会，就在湖岸公园那边，高嘉朗也想去，他本就是贪玩的性子，也立马加入同学们热火朝天的讨论，几个小孩吵闹半天，敲定了那天的五点在学校集合然后一起出发。

烟花大会宣传声势浩大，但最后出来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，烟花不大，花样单一，而且才20分钟不到就结束了，所有人意兴阑珊，嘟嘟哝哝地离开，高嘉朗反而很开心，看到烟花就值了，管它好看不好看呢。

他吹着口哨，天色已暗，公园里的灯悉数亮起，告别伙伴，高嘉朗一个人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溜达。

记忆到这里出现断层，高嘉朗皱着眉，头痛欲裂也没能想起后来的事，犹记得是后来天上突然又有了烟花，比刚才看到的任何一个都漂亮华丽，高嘉朗看得嘴都合不拢。

“烟花？”刘也歪头，不懂高嘉朗自言自语什么，高嘉朗连忙回神，“啊，没事，想到生前的一些事。”

闻言刘也神色黯淡，“你还记得生前的事啊？我都忘了。”

在虚空徘徊越久，记忆便会越稀薄，高嘉朗已经待了足够久，都依然存有些许记忆，因此对刘也的状况格外惊讶，“你待在这儿多久了？”

“不记得了。”

也对，高嘉朗淡淡地想着，他也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多久了，何况这个少年。

“要不要和我一起走？”

“你是要找重生的门吗？”

刘也的手指修长优美，像上好的瓷器，圈在高嘉朗的手腕上，“我刚从那儿回来，我带你去。”

高嘉朗不疑有他，毕竟没人会怀疑这样一个少年，仿佛一个艺术品，却又不会令人有距离感。

“你会带别人去吗？”

“这里没有人，只有灵魂。”少年一直没松开高嘉朗的手，想到他可能也这么牵过别人的手腕，高嘉朗心中就燃起不明的怒气，“就是说你带过别的灵魂去是吗？”

“这个重要吗？”刘也的手链上还系着一个银色的铃铛，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，“比起这个，第三个要求你还没提呢。”

“缺心眼啊你，手链都还给你了，你还记着，真是不怕吃亏。”

高嘉朗敲他脑袋，看他吃疼的模样，又给他揉了揉，揽着他的肩膀一路往前。

“这竟然还有花？”高嘉朗蹲在路边，干燥枯萎的花垂头丧气地趴在路上，原本的鹅黄已经剥落，只剩下皱巴的土色。高嘉朗将花捡起来，把花苞摘下，走到刘也身边，别在他耳后，“好看。”

刘也定定地看着他，不说话。

那是最后一朵。

虚空里没有时间概念，高嘉朗一直走着，他反而害怕走到终点，那样他和刘也就要分开了。

“快到了。”刘也的声音蓦地在高嘉朗耳边响起，远处仿佛真是出现光点，那大概就是重生的地方，却不及刘也的一根发丝耀眼，高嘉朗只分给重生口不到一秒的眼神，而后又回到刘也的鼻尖，视线停留两秒，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，人死后会有一件物品自动跟随，至今高嘉朗也没明白，为什么跟他来的不是他心爱的吉他，而是这么一根连保质期都不知道的糖。

但，反正大家都不是人，吃了应该也没事。

“给你。”

刘也毫不意外，接过来就收进随身的小袋子里，高嘉朗早就注意到他那个随身包了，鼓鼓囊囊的，一看就是装满不少好东西，估计都是之前的人，哦不是，是魂，送他的礼物，他挠挠发痒的耳垂，说不出来心底莫名其妙的酸涩，他并不是唯一的，他早该知道。

虚空是个很奇怪的地方，长久徘徊于此的灵魂竟然也懂得相爱，高嘉朗一路上碰见过不少对情侣，男女，男男女女，他们和普通情侣一样，拥抱接吻，牵手嬉闹，斗嘴争吵的声音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显得极其不值一提。高嘉朗又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事，他生前尝试过一场单恋，也许应该称之为恋爱，因为他猜对方也是喜欢他的，他俩妥妥的双箭头。

虽然如此，高嘉朗心里暗叹一口气，记不起来是谁了，那天应该，也是想和他一起去看烟花的。

那人出现的毫无预兆，就是出现了，带着露水，在某个清冷的早晨，高嘉朗在早餐摊上遇到的人，那天是开学第一天，高嘉朗穿着蓝白色的校服，和平时一样，要了豆浆油条。那人坐在邻桌，双手捧着肉包子小口小口吃着，大概是接触到高嘉朗的视线，他转过头来，轻轻笑了一下，直撞进高嘉朗的内心，宛如一只活泼的梅花鹿闯进心底，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出了唇舌之间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

“我，我叫高嘉朗，就在六中上学，你哪个班的啊？”

“那啥，咱俩处个朋友成吗？就我挺，挺稀罕你的。”

“不是，不是那种稀罕，就是，你好看。”

“哎，也不是，这听着有点肤浅哈？就是感觉，感觉咱俩能处的来。”

说了一大通，这会儿想来，高嘉朗才发现，记忆中的那人并没有穿校服，只着（zhuo）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衬衫，白色衬衫宛如刚拆封的新品，没有一丝皱褶也没有一点污渍，但高嘉朗还是要说，比不过那人白皙透净的肤色，宛如上好的瓷器。

后来的每一天，高嘉朗都会在早餐摊上遇到那人，却从未在学校里见过，现在想来也奇怪，当时怎么没想过要在学校里找他呢？直到看烟花那天，高嘉朗老早就和那人说好，提前一小时在早餐摊旁边的小花坛碰面，然后一起去看烟花，高嘉朗计划得很美，路上偷偷牵个手，并肩而行时悄无声息地撞撞他的肩膀，像极了所有少年怀春，陷入恋爱时，单纯又好懂的小心思。

但是一直没等到他。

记忆在这里出现了混乱，远处的光点不断扩大，越是走近，高嘉朗的步伐便越是缓慢，如果那天没等到那天，他自是不会离开，那为何他又有看了烟花的记忆呢？

那双手，宛如上好瓷器一般的手，银色的铃铛。

高嘉朗的眼神缓缓停留在刘也的手腕上，像是明白了什么，又像是全然不懂。

“为什么，你会知道重生的地方在哪里？”高嘉朗问完话以后，直觉感到刘也的表情僵住一瞬，他没放过这个破绽，继而追问道，“你是不是......”

“我是。”刘也攥紧随身的小挎包，说话时下意识吞咽了一下，“我是。”

他本是神。

既然是神，就该避世，该戒除对人间的向往，但刘也的师父本就是个跳脱的人，经常带着刘也到处转悠，连带着刘也也成了众神眼里“不守规矩”的存在。师父仙逝后，刘也依然保留了定期去往人间的习惯，好吃的东西这么多，比清粥淡水的神域有意思多了。

就这样，他遇到了高嘉朗，一个能看见他的人。

能看见神，并非就是好事。

虽然被称为神，刘也却是个掌管命数，负责与魔域对接的负责人，能看到他的除了神以及重生门的管理人以外，就只有将死之人。

起初面对高嘉朗，刘也只是怜他的，作为神的一种心态，怜他还如此年幼，便要去虚空里遭罪。

事情是从什么时候生变的呢？刘也仔细想了想，从那根棒棒糖开始的。

刘也不是嗜甜的人，但奶茶必须得是70糖，那天他本来是要去买奶茶的，结果奶茶店关门了不说，还遇上大雨，浇湿了刘也的好心情，像浸满水的毛巾，又沉又重，他都打算直接回神域，决定再不来这个地方了，打定主意要寻找一个新去处。

那时候挡在他头顶的，是一把深蓝色的雨伞，表面还有孔雀羽毛一样的刺绣。

“淋雨可不行啊刘也，喏，吃糖吗？”

神会心动吗？刘也不知道，但他会。

接过棒棒糖的那一刻，高嘉朗的原本少许紧张的神色登时一松，眯眼笑出眼尾两道褶子，刘也就知道自己沦陷了，所以他一直跟着高嘉朗，紧盯着他手腕上的命数，他得救他。

高嘉朗约自己去看烟花的时候，刘也被他脸上的兴奋感染，一时忘了关注高嘉朗的命数，谁知道他竟然就止于烟花大会的那个傍晚，高嘉朗没能来得及看，他倒在离早餐摊不远的马路上，司机一边打着急救电话，一边涕泗横流，等救护车的时候又给和家里人打起了电话，歇斯底里地骂着，说着我完了，我玩完了，我以后该怎么办啊，日子都不用过了！

刘也破例闯入高嘉朗的意识里，在里面为他举办了一场烟火大会，感受到灵体的满足以后，刘也才将他的灵魂带走。高嘉朗的肉身已经不成样子了，便让其在人间以人类的方式被处理吧。

但是灵魂是属于我的，刘也心想，让神动了心的人，生生世世都该属于神。

占有欲。

刘也被剥除神职，贬成守门人，反省他为神时的不称职。

世间从来没有永生，灵魂重生八次以后，在最后一世终结后，便会彻底湮灭在尘土里，真正的尘归尘，土归土。

重生听起来简单，但重生门要是这么好找，又何来这么多在虚空中漫无目的游荡的孤魂呢？更甚者，万一一步走错，坠入非人道的轮回，便是要受尽折磨才能转生。刘也不忍看高嘉朗在虚空里恍惚度日，更不舍得他受苦，便偷偷在虚空里寻到他的灵魂，一次次将他送往重生门，只求他能有平稳的每一世。

第八世终结之时，也是刘也自剔神格之时。

却不曾想，高嘉朗在最后一次转世前，找回了前世的记忆，还偏偏就是是与他相遇的第一世的记忆。

刘也随身的小挎包里，整齐地码着八根棒棒糖，他一个都没舍得拆开，里面也有七朵鹅黄色的小花，都曾经由高嘉朗亲手别在他耳后。

“那花很配你。”高嘉朗将他耳朵上那朵花取下来，放进挎包里，拇指摩挲着刘也的脸，描绘着他的眉峰，眼尾，鼻尖，嘴角，“就是差了点好的光线。”

“虚空里你指望什么光线。”刘也眉眼含笑，看着高嘉朗时全是爱意，这是属于他的人，虽然他即将要离去。

白色的光点晕染出光圈，巨大厚重的门出现在光后面，逐渐打开一条缝，然后缓缓拉开一片夜幕的黑暗。

“神，有转世吗？”

这是什么问题？刘也皱眉，从未听说神还有转世，神生来就是神，结局便是仙逝，又何来转世一说，虽是如此断定，面对从未有神进去过的重生门时，刘也却犹豫了。“我师父没教过我。”

刘也的师父在众神里，也是个出格的家伙，资历极深，行为举止却总像个老顽童，平时也没少整刘也。仙逝时，他难得和刘也正经说了几段话。

“刘小也，你啊，凡心太重，要吃亏的。”

“人间有句话很有意思，人无再少年，我不认同，怎么就无了，该是人可再少年才对。”

“重生重生，万物都有重生，那神呢？我觉得啊，神也有，神的重生，是苦痛。”

“小也你说，那么在神眼里，什么苦痛呢？”

说完师父便仙逝了，刘也甚至没来得及问师父答案，但他想到了。

在神眼里，成人便是苦痛。

“赌一把吗？”高嘉朗伸出手，等着那声铃铛的轻响在他掌心响起。

“要我去遭一世苦痛吗？”刘也笑着，没让高嘉朗的期待落空，都说了，让神动心的人，生生世世都得属于神。

“小神仙，苦痛怕什么？”高嘉朗舔舔嘴唇，积攒的厌倦全都烟消云散，他此时说话的语气一如当年那个不着调的毛头小伙，“再苦也有我陪你受着。”

人生本就困苦，起起落落之后，可能会长久等不到下一个起，人生高高低低，总是难得一个高，但有你，足矣。

（转世后）（入营当天）

“诶，你见到我手链了吗？”刘也很喜欢自己亲手编织的手绳，刚刚一下没注意弄丢了，这下正心急找，四处问人。忽然眼前落下一片阴影，今天用高音炸了场子的那个男生出现在面前，“是这个吗？”

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刘也心心念念的手绳，刘也刚要伸手去拿，谢字还没说出口，那人便将手一收，“你先答应我一个要求，我才把这玩意还给你。”

刘也错愕，嘴却比脑子更快答应了这人理直气壮的要求。

“第三个要求，刘也，听好了。”那人，哦，应该叫高嘉朗，刘也盯着他的姓名牌，这个名字太熟悉了，熟悉到在接眼的瞬间，就能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的滚烫。

“和我在一起吧。”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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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我永远爱一直留在这里的你们！抱抱！

* 以及！控制欲推迟一天！明天更新（啾！

【感谢观看w(●─●)w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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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The essence of mathematics is in its freedom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