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我起来我还能写

【拜年祭 高山原也】老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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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高嘉朗x刘也

* 架空向 /  低产拜年祭 / 新的一年祝大家快快乐乐！平安顺利！ 

* 私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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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高老高，出门买菜啊？”

对门年近八十的老头姓高，叫嘉朗，爷爷说他改过名，却又说不知他以前名字，他俩小学起便是同学，打闹出来的交情，爷爷知道许多老高的事，包括老高的对象。

时代还是那个时代，男人和男人处对象，那是要被吐唾沫的，老高不在意，他对象也不在意，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住一块，老高还天天挂在嘴上念叨，一会儿说给小也买奶茶，一会儿说给小也买大肥肉做梅菜扣肉，往往这时候，爷爷就会笑他，老不正经。

说实话，爷爷那个看戏的表情，也正经不到哪儿去。

老高喜欢摸人脑袋瓜子，但他也确实有那岁数，给他摸一摸不吃亏，就是发型容易乱，把这事跟爷爷提起的时候，戳中他某段记忆片段，说起少年时代，老高和小也的事。

“那可是，那可是惊世骇俗啊，谁都不能理解，就算是小孩本来觉得没所谓，回去也会被家长骂成有所谓。镇子就那么点大，来来回回都是那么些人，结果直到高中毕业，老高的朋友都只有我一个。”

也问过爷爷为什么不在意，为什么太姥太爷不在意，但爷爷就爱卖关子，说下次段考考个前100才考虑说不说。

也行，要有自信。

老高经常这么说，手掌啪啪往人家身上招呼，说啥，“要对你自己有信心！”听得耳朵都起茧了，他还是没说腻味，问过爷爷才知道，原来这是他给他家小也说的第一句话，迈出了追求的第一步。

这么一想，多听听这话没准儿也没坏处，好歹人找着对象了呀。

“老高老高，你家小也怎么今天没跟你出来啊？”

“在家打游戏呢，天天打，打不腻。”

跟着老高买菜贼有意思，问啥都会回答，不跟爷爷似的，一拐八百个绕，问个问题还得被整俩恶作剧，为老不尊，为老不尊。

“还是王者荣耀啊？”

“可不嘛？”

真的稀奇，小也匹配到的人要是知道对手或者队友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，估计要吓一跳，没准儿转头就去发微博了。

老高毕竟还是老了，爱念叨，听是听得懂，但那话儿没法接，只能找机会打断他的自言自语，“老高，你真的只有爷爷一个朋友吗？”

老高眯着眼，“想套我话小崽子，你爷爷可跟我说了，你得了考前100他才会告诉你，咋的，没信心了跑来问我哈？”

“才不是！”

丢死人了，爷爷太坏了。

“哎哟哟哟，气的这脸鼓起来，跟我家雅雅闹别扭时一样一样的，但还是他比较可爱。”

行了行了，看对象就是哪儿哪儿可爱，估计就是小也十天半个不洗头，顶着个大油头老高也会觉得他可爱。

对此老高严肃反驳，“不准造谣我家小也啊，他洗头洗的可勤快了，以前刚毕业那会儿，他染了个红头发，没几天就跟我抱怨，说掉色掉的忒快，我都没敢说就是他洗头洗太勤快给洗掉的。但他红头发是真的好看，本来小也皮肤就特别白，红头发一衬，更好看了。”

可打住吧，鸡皮疙瘩都能接起来卖了。

但老高一提起小也就停不下来，一遍挑着橘子一边说道，“后来他还染了灰蓝色，也好看，特别仙儿。但你知道不，小崽子竟然敢为了维持颜色，用冷水洗头，那可是个大冬天！被我捉住了一次，心里想着要骂他，看他冻得嘴唇都在就哆嗦，我一下就没气了，哪里还骂不出口。后来他就一直是黑发了，说是不想再看到老男人的眼泪，我强调一下啊，那是水，不是什么眼泪。”

信你个鬼。

老高蹭蹭鼻梁，“他啊，就是个小孩子，任性不讲理都给了我，冲别人倒是温温柔柔。”

“为啥啊？”

老高笑眯眯道，“因为他爱我呀，也知道我爱他。打个比方，月牙儿你肯定见过吧？”

见过是见过，但月牙儿哪儿有十五的大银盘好看啊，这么说出来以后，老高眯着眼睛笑，似乎毫不意外这个答案，“那世界上哪儿有人能跟那十五的月亮比圆满呢？月牙儿好，不必撑着沉重的圆满，喜怒哀乐都是落在我眼里的月圆。”

“小也就是我的月牙儿。”

老高的眸色偏灰，不像爷爷相册里那么乌黑，大概是因为年事已高，看着十分混浊，脸上爬满了岁月刻画的沟壑，平时板着脸的时候就像个凶巴巴的老头子，散发着黄昏感，和现在这眉飞色舞仿若返老还童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。

恋爱真好，今年的新年愿望也诚求脱单。

虽然爷爷的棋高一着，导致从老高那儿谈话的计谋彻底失败，但不亏，以后还是骗到老高一个承诺，用他的一个秘密来当作段考前100的奖励。

不是，怎么就都跟考试过不去了呢？

年前的考试没法集中，考完最后一场就自暴自弃了，希望能挤进前100，不然要为了秘密挠破心肝了。

年三十前一天，被爷爷从被窝里撵出来，说老高病了，没多少时间了。

生老病死乃常事，爷爷一直这么说，所以死亡称不上可怕，可怕的是人走了以后处处是他留下的影子，想着就鼻酸。

不对。

我的秘密！

老高家里布置的很好，爷爷去收拾老高放在沙发上的衣服，老高不躺在床上，偏偏躺在躺椅上，盖着条毯子。

“哟，找我讨债来了？”

“没出成绩呢。”

虽然不甘心，但是信用还是得有，老高笑的时候带起来几声咳嗽，他的手太瘦了，脸上也没肉，脖子上的皮皱巴巴的，看着干瘪而苍老，视线忽然模糊不定，热气上涌，难受。

“眼睛怎么红了？我都快八十了，虽然年前给你们添这种麻烦是晦气了点儿。”

“闭嘴吧高嘉朗，你这嘴就是过去八十年也不知道少叭叭一下，也就刘也受得了你。”

老高弯着眼睛笑，他应该是看到了爷爷红了一圈的眼眶，才特意挪开视线，看向某处角落。

“小也……”

老高似乎要撑不住了，他执着地看着某处，我的目光也顺着他的视线攀爬，却还是落了空。老高的手攥着毯子，上面有两道很深的压痕，他再喊一声他家小也，声音里的深情听得我耳根子发软。

“爷爷，老高的小也呢。”

闻言老高轻笑出声，他的眸色已经褪成浅灰，原来人老死的时候，连最明亮的眼眸都会失去光彩吗，还是因为小也不在，没人照亮他的眼底？

这么一想，我更是着急，回过头催促，“爷爷？”

爷爷努努嘴，示意我别急。

“他在这儿呢。”老高拍拍毯子，“我相信你段考一定有前100，你这么聪明，所以我早就把秘密写好啦，回家才能拆哦。”

他递过来一张橘色的标签条，对折的很整齐，上面画了只小狐狸，和客厅挂着的那副画一模一样，有点丑，但是色调很温柔。

“小也画的。”

爷爷走过来，把毯子替他掖好，“刘也能接到你吧？”

老高点点头，这下是连话都不太说得出了，一个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，“等着呢。”

“辛苦了，高嘉朗，你这辈子真的是，我看着都难。”

老高摇摇头，手里拽着的钥匙扣折射出一点窗台跃进来的冬阳，也是小狐狸的，他真是喜欢狐狸，也对，他总说刘也像狐狸，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。

“不难不难，应该说，太奢侈了，不用看着他变老。”

只有爷爷知道，老高的小也，是游荡在世间的魂，世界分有阴阳，各走各的路，老高在阳道上，小也立于阴桥，本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，却阴差阳错碰上，还多添了一份一眼万年。

这买卖真是太赚了，奢侈得让人揪心。

不可能有人能理解这种天方夜谭。

“我也不能理解这种事。”爷爷皱着眉，老高闭着眼，静静地听着，唇角带笑。

“我理解的，是高嘉朗这个人，他直率，爽快，敢爱敢恨，也心思细腻，而且，我看得出来，他呀，说起刘也的时候，眼睛都充满光。”

怪不得爷爷总说，喜欢的人是住在眼底的光。

“远哥，打住啊，你这夸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”

老高的声音很虚，还没他呼吸的一半声音大，没一会儿，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，室内骤然安静下来，爷爷默默地看着他，眼泪滴下来，又奇异地在半空中消失，我惊奇地瞪大眼睛，以为自己看错了，爷爷却习以为常。

“没事刘也，纸巾给我就好，接他走吧，你俩要一直在一起啊。”

空气中凭空落下来一张纸巾，上面有一滴水渍，和被水晕开的一个好。

老高的纸条被揣在怀里，回家拿出来准备看时，爷爷凑过来，跟个老顽童似的，吵着要一起看。

打开的便签条上只有两行字，字迹不同，应该是一个小也一个老高，刚看完第一行，爷爷便不屑地“切”了一声起身走开，“什么秘密，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——小崽子，我是个阴阳眼。

——打开纸条以后，把手伸出来吧。

我把手伸出去，空中落下一个小狐狸钥匙扣，正好在我手心，窗外吹来一阵风，我的眼泪也随之落下。

我知道有人离开了，将不再回来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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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 明天一定会是小甜文的！（应该x）

【感谢观看w(●─●)w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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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The essence of mathematics is in its freedom.”